李白的狂醉憨真 (李白簡論)
原創(chuàng) | 鄭煥請
李白詩歌，獨(dú)步千古。每每捧讀，常被詩中磅礴氣勢所震撼，被信口天成的絕唱所傾倒，被深邃悠遠(yuǎn)的壯美情懷所感動。細(xì)讀李白，一個狂、醉、憨、真的多棱立體形象從詩中走來，偉岸率真、豪邁昂揚(yáng)的天才詩人聳立眼前。
狂 態(tài) 李 白
李白狂，“我本楚狂人，鳳歌笑孔丘”，“一州笑我為狂客，少年往往來相譏”。杜甫說“昔年有狂客，號稱謫仙人。筆落驚風(fēng)雨，詩成泣鬼神”。
李白狂，那個時代的詩人哪個不狂？杜甫老成持重，也要“會當(dāng)凌絕頂，一覽眾山小”，“胡馬大宛名，萬里可橫行”。高適更狂，“舉頭望君門，屈指取公卿”。即便禪意田園的王維，也要“復(fù)值接輿醉，狂歌五柳前”。
李白狂，那是狂放于黃金時代的精神氣象。“大鵬一日騰風(fēng)起，扶搖直上九萬里”，狂放出無限豪氣?！包S河之水天上來，奔騰到海不復(fù)還”，狂放出磅礴大氣?！皳釀σ挂鲊[，雄心日千里。澄清洛陽水，誓欲斬鯨鯢”，狂放出英雄虎氣?！笆綒⒁蝗?，千里不留行。事了拂衣去，深藏身與名”，狂放出野性殺氣。正是這種以李白為代表的狂氣豪氣虎氣血?dú)?，蔚成盛唐精神文化的陽剛大氣，氤氳出黃金時代的國家氣象。沒有千萬個體自由奔放的狂傲血?dú)?，就沒有國家的雄渾大氣。
詩歌是時代心聲，唐詩鮮有胭脂氣和萎靡風(fēng)，是狂傲與激情洋溢的時代。讀李白狂詩，如萬里清風(fēng)來，精神四飛揚(yáng)，令人神清氣爽。
李白狂，那是狂飆在滄海云帆上的鹍鵬大志。“乘風(fēng)破浪會有時，直掛云帆濟(jì)滄?！薄！熬次也拍?，何似魯仲尼？”青年李白杖劍去國，辭親遠(yuǎn)游，“奮其智能，愿為輔弼”。42歲那年，得赴京之詔，心花怒放，狂意颯颯，“仰天大笑出門去，我輩豈是蓬蒿人”。那是直奔拜相掛印的大夢而去。長安受挫，禮送出京，仍念念不忘“東山高臥時起來，欲濟(jì)蒼生未應(yīng)晚”。到了“春風(fēng)遺幾日，兩鬢各成絲”的時候，還期待“如逢渭水釣，猶可帝王師”。安史亂起，大夢復(fù)萌，“試借君王玉馬鞭，指揮戎虜坐瓊筵。南風(fēng)一掃胡塵靜，西入長安到日邊”。但長安未再去，卻被流放夜郎西。遇赦后仍心志不泯，“欲獻(xiàn)濟(jì)時策，此心誰見明。何時騰風(fēng)起，搏擊申所能”。直至臨死前，仍“中夜四五嘆，常為大國憂”。一個有大夢的時代必定是非凡時代，一個歷經(jīng)劫難而大夢仍在的人，必定是時代巨人。
李白狂，那是狂立在歷史峰巒上的尊風(fēng)傲骨。李白精神昂揚(yáng)，人格獨(dú)立，“出則以平交王侯，入則以俯視巢、由”。初見北海太守李邕，稍有輕慢，他即贈詩相譏，“世人見我恒殊調(diào)，見余大言皆冷笑。宣父(孔子)猶能畏后生，李夫未可輕年少”。他“天子呼來不上船，自稱臣是酒中仙”。他高嘆“白日不照吾精誠，山水何曾稱人意。我且為君槌碎黃鶴樓，君亦為吾倒卻鸚鵡洲”。李白狂，狂出一座自尊自信自重自強(qiáng)的人格豐碑。
醉 態(tài) 李 白
李白自稱“青蓮居士謫仙人，酒肆藏名三十春”?？梢娋讫g之長?！皶氁伙嬋俦?，可見酒量之大?！耙蛔砝墼螺p王侯”，可見醉酒之深。酒于李白，須臾不離。無酒無李白，醉態(tài)乃常態(tài)。
李白醉酒，醉出浪漫詩歌藝術(shù)至境?！袄畎锥肪圃姲倨保湓姸嗍蔷坪笠鞒?。醉眼看世界，景象不一樣。醉眼看月光，“疑是地上霜”。醉眼望白云，“也為我翻飛”。醉眼看桃李，“傾花向我開”。醉中起舞，“我歌月徘徊，我舞影零亂”。醉上蓮花峰，仙女來相迎，“素手把芙蓉，飄拂升天行。邀我登云臺，高揖衛(wèi)叔卿”。這些極具夢幻色彩和意象美感的詩句，如其說是李白的天才藝術(shù)想象，莫如說是李白酒后醉眼蒙眬的直覺呈現(xiàn)。醉態(tài)能生出無拘無束，物我一體的浪漫靈性。靜止的物象幻化出鮮活靈動的生命情韻，眼前翻飛出多姿多彩的意象美感。
詩歌之言，不足為實(shí)。妙在是與不是，真與非真之間。李白生命激情昂揚(yáng)，酒酣意瀾，情思勃發(fā)，起舞吟歌，興來走筆，沖口而出，自然天成，無意于工而無一不工。李白吟詩，是與飲酒起舞一樣的尋樂之事。不似杜甫，“借問因何太瘦身，總為從來作詩苦”。
動人之音，莫過于情。酒酣興起，情自勃發(fā)，如壺口瀑布，狂瀉而下，掀起滔天情感巨浪，給人驚心動魄的心靈震撼。大氣磅礴的思想情感，亦真亦幻的醉態(tài)意象，深邃悠遠(yuǎn)的天地睿思，自然天成的清新灑脫，豪放奇?zhèn)サ睦寺鋸?，是李白詩歌的顯著特色。而醉態(tài)意象又是李白獨(dú)步古今的特有風(fēng)景。
李白醉酒，醉銷千秋萬古愁。“酒傾愁不來，酒酣心自開”，“醉后失天地，兀然就孤枕。不知有吾身，此樂最為甚”。李白一生瀟灑，何來千秋萬古愁？有人說是仕途迫厄而恣意行樂，有人說是祖上蒙難而傳承憂郁基因，也有說是才高心不展，白雪難同調(diào)。眾說都有理。但讀李白詩歌，他的痛苦與憂愁根源于欲望太強(qiáng)烈，思想太深刻。
學(xué)道成仙的欲望太強(qiáng)烈，“五岳尋仙不辭遠(yuǎn)，一生好作名山游”?！霸鸽S夫子天壇上，閑與仙人掃落花”。拜相掛印欲望太強(qiáng)烈，“出門妻子強(qiáng)牽衣，問我西行幾日歸。歸時倘配黃金印，不見蘇秦不下機(jī)”。
欲望越大，失望就越巨，痛苦與憂愁也就越重。尤其在出世成仙與入世建功，李白要兼得，功成事了才拂衣歸林巒。不成功李白是不甘拂衣歸隱的。如同古來隱者，隱居并非心甘情愿的選擇，而是失意后的無奈去處。欲望強(qiáng)烈而現(xiàn)實(shí)殘酷，“我發(fā)已種種，一事竟無成。紫綬不掛身，煉丹愧葛洪”。無法化解的憂愁與痛苦煎熬著李白的身心，只有從醉態(tài)中尋得解脫。
李白的千秋萬古愁根源于他的深刻。偉大詩人必定是深刻思想者。李白如同杜甫，其深刻超出同時代的詩者。李白有深刻曠遠(yuǎn)的天地自然觀，“日月終銷毀，天地同枯槁。誰揮鞭策驅(qū)四運(yùn)？(四季)萬物興歇皆自然。逆道違天，矯誣實(shí)多”。有深刻通透的時世變易觀，“莊周夢蝴蝶，蝴蝶夢莊周。一體變更易，萬事良悠悠。乃知蓬萊水，復(fù)作清淺流”。有深刻樸實(shí)的歷史人生觀，“今人不見古時月，今月曾經(jīng)照古人。古人今人若流水，共看明月皆如此”?！扒嚅T種瓜人，舊日東陵侯”。有深刻鮮明的功利價值觀，“君不能貍膏金距學(xué)斗雞，坐令鼻息吹虹霓。君不能學(xué)哥舒橫行青海夜帶刀，西屠石堡取紫袍。蹇驢得志鳴春風(fēng)，董龍(前秦主苻堅寵臣，奸詐兇狠)更是何雞狗！”李白的行為觀深刻得驚心動魄，“含光混世貴無名，何用孤高比云月？吾觀自古賢達(dá)人，功成不退皆殞身”?！耙陨氯苏?，能得幾時好？”
人論李白，多見奇?zhèn)ス妍?，鮮論深刻幽遠(yuǎn)，因而難見憂愁本源。欲望與思想是人類前行的動力，又是人類痛苦的根源。因而遏制欲望控制思想，便是一切政治哲學(xué)、道德倫理、宗教信仰的終極底蘊(yùn)和永恒話題。李白欲望格外強(qiáng)烈，思想格外深刻，其痛苦也就格外沉重。尤其是欲望與思想在李白身上構(gòu)成巨大矛盾。既欲望化羽成仙，享受長生之樂，又清醒知道“仙人殊恍惚，未若醉中真”。既欲望“身沒期不朽，榮名在麟閣”，又“前后更嘆息，虛名何處有？”既“願從冷風(fēng)去，直出浮云間”，又“狂風(fēng)吹我心，西掛咸陽樹”，“長安不見使人愁”。既要“高歌取醉欲自慰，起舞落日爭光暉，”又深知“抽刀斷水水更流，舉杯澆愁愁更愁”…
李白是深刻的飲者，清醒的醉者。但深刻又不能自拔，清醒又不能超脫，只能白發(fā)三千丈，緣愁似個長了。由深刻而痛苦在杜甫身上同樣存在，“莫思身外無窮事，且樂生前有限杯”。這也是古來圣賢何以解憂，唯有杜康之故吧。
李白醉酒，醉于眾星拱月的觥籌交錯。作為超級網(wǎng)紅，李白粉絲太多?！皾h家天子馳駟馬，赤軍蜀道迎相如”。李白進(jìn)京，唐明皇親自下輿相迎，并為其調(diào)羮，“卿乃布衣，名為朕知，非素蓄道義，何以如此！”皇帝就是皇帝，不講慕其詩才，而言道義、講政治。大臣中粉絲很多，賀知章見到李白，驚其為“天上謫仙人”。肅宗朝監(jiān)察御史任華千里追尋李白，“中間聞道在長安，及余戾止，君已江東訪元丹。邂逅不得見君面。每常把酒，向東望良久”。
李白一生大多在行游中，行有伴，路有贈，到有迎，別有送。美酒美食美人相伴的酒場太多?！皷|陵太守來相迎，手執(zhí)紫袍覆我身，我醉橫眠枕其股”。“感君重義輕黃金，管我醉飽無歸心”?！拔易碛咔淝胰?，明朝有意抱琴來”。李白生性豪爽，場場客主盡歡，一生定然醉態(tài)中。
憨 態(tài) 李 白
李白眸子炯然，雙目光照人。“滿腹錦繡，玄談又絕倒”。何來憨態(tài)？李白憨在官場。論其才干，在李白?？h清一的理想國中，確堪帝王師。但政治權(quán)場從來不兼容浪漫思維。一入官場，李白憨態(tài)畢現(xiàn)。
李白憨在不諳政治，不會站隊。依附權(quán)貴是唐代仕途捷徑。但“王侯皆是平交人，詩成笑傲凌滄洲”。李白恃才傲物，不會依附。安史亂起，面對“蒼生竟何罪，白骨成丘山”的政治現(xiàn)實(shí)，李白跑到永王李璘幕府，“齊心戴朝恩，不惜微軀捐”，他是要誠心赴國難。殊不知永王因不服從肅宗要其西去護(hù)駕之令，而是劍指東吳，做皇帝夢。朝廷己對其三面包圍，欲行剿滅。權(quán)場風(fēng)云詭異，李白根本看不懂也不屑去懂，還高歌“諸位不救河南地，更喜賢王遠(yuǎn)道來”。永王被滅，李白自辯，“空名適自誤，迫脅上樓船”。但肅宗遷怒李白，將其流放夜郎。幸中途遇赦，差一點(diǎn)丟了老命。
李白憨在精神高傲，不會下跪。在“拜迎長官心欲碎，鞭撻黎庶令人悲”的唐代官場，李白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權(quán)貴，使我不得開心顏”，腰都不想彎，遑論跪拜。權(quán)傾一時的寵臣高力士是眾人巴結(jié)的對象，李白卻視其為奴，醉酒后要其脫靴子。僵硬的膝蓋戳傷了太多權(quán)貴的自尊，以至危難時刻，“不好我者何忍臨危而相擠”。昔日與李白杜甫“醉眠秋共被，攜手日同行”的高適也不施援手。杜甫哀嘆，“不見李生久，佯狂真可哀。世人皆欲殺，吾意獨(dú)憐才”。不會下跪，官場自然待不下去，只好“長揖不受官，拂衣歸林巒”。
李白憨在才志高調(diào)，不會藏鋒。李白見韓荊州，希望引薦做官：“今天下以君侯為文章之司命，一經(jīng)品題，便作佳士。而君侯何惜階前盈尺之地，不使白揚(yáng)眉吐氣，激昂青云耶？”這話明顯是把人家當(dāng)梯子，還指望引薦？高調(diào)引來揚(yáng)州孟少府責(zé)備安陸官員不該留李白在此。李白代為答復(fù)：“申管晏之談，謀帝王之術(shù)，愿為輔弼。事君之道成，榮親之義畢，然后與陶朱(范蠡)留侯(張良)浮五湖，戲滄州，不足為難矣”。大言向為官場忌，如此高調(diào)，還能有光明仕途？然而官場不幸民族幸。李白如果不憨，真可能拜相封侯。歷史可能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達(dá)官貴胄，但民族卻少了一顆璀璨奪目的詩壇巨星。李白憨，憨態(tài)可喜。
真 態(tài) 李 白
狂、醉、憨，都是李白外在姿態(tài)，但本質(zhì)真態(tài)又是怎樣？
昂揚(yáng)飄逸的俠性生命理想。李白一生仰慕三人。一是南齊謝眺，愛其文章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飾”的清醒雅麗，“蓬萊文章建安骨，中間小謝又清發(fā)，”“解道澄江凈如練，令人長憶謝玄暉”。二是東晉謝安，慕其弈棋談笑間以八萬兵馬擊敗苻堅百萬秦兵的雄才大略。愛其風(fēng)流瀟灑的宰相氣度?！鞍彩跂|山，無心濟(jì)天下。一起振橫流，功成復(fù)瀟灑”，“但用東山謝安石，為君談笑盡胡沙”。
李白最仰慕齊人魯仲連，慕其憑三寸不爛之舌退卻秦軍，解趙國之圍，堅辭平原君重賞而隱匿江湖。二十年后田單圍攻聊城不下，仲連復(fù)出書信一封，射入城內(nèi)，其信感動燕軍，聊城即破。又拒田單高官重金賞賜，歸隱山林，從此杳無蹤影。李白對其五體投地，如同杜甫崇拜諸葛亮，心中絕對偶像。“齊有倜儻生，魯連特高妙。明月出海底，一朝開光曜。意輕千金贈，顧向平原笑。吾亦澹淡人，拂衣可同調(diào)”?！罢l道泰山高？下卻魯連節(jié)。誰言秦軍眾，摧卻魯連舌。獨(dú)立天地間，清風(fēng)灑蘭雪”。
李白就是要獨(dú)立天地間，清風(fēng)灑蘭雪，事成拂衣去，功成追魯連。這就是李白的生命理想。然而這種神一般的傳奇人物，現(xiàn)實(shí)中幾無可能。這就決定了李白的理想是仙俠而虛幻的，李白的生命是昂揚(yáng)而清高的，李白的人生是豪放而孤獨(dú)的，李白的精神是超拔而痛苦的。這種俠性而虛幻的生命理想，即使李白激情昂揚(yáng)，即便流放，遇赦后仍能吟出“朝辭白帝彩云間，千里江陵一日還。兩岸猿聲啼不住，輕舟已過萬重山”這樣空靈飛動、峻利灑脫的詩句，足見生命氣象之盎然。同時，又是俠性而不可實(shí)現(xiàn)的生命理想使李白憂愁千古，痛伴終生。
得意盡歡的詩性浪漫生活。李白把生活乃至生命享受置于功利之上?！叭松靡忭毐M歡，莫使金樽空對月”?！叭松h忽百年內(nèi)，且須酣暢萬古情”。他欣賞曹植“陳王昔時宴平樂，斗酒十千恣歡謔”。他效仿謝安攜妓東土山，“我妓今朝如花月，他妓古墳荒草寒”。他向往“蘭蕙相隨喧妓女，渾身裝束皆綺羅”的富貴浪漫，吃要“烹羊宰牛且為樂”，喝要“會須一飲三百杯”，這樣詩性浪漫，使其揮金如土。在揚(yáng)州不逾一年，散金三十萬。到晚年“黃金散盡交不成，白首為儒身被輕”。冠蓋滿京華，斯人獨(dú)憔悴。落入“穆陵關(guān)北愁愛子，豫章天南隔老妻。一門骨肉散百草，遇難不復(fù)相提攜”的悲慘境況。只得投靠族侄李陽冰在當(dāng)涂度過了最后的凄涼時光。李白的千秋萬歲名，那只是寂寞身后事了。
豪放多情的人性自由天真。李白明月直入，無心可猜，率真坦誠，義重情深。他朋友情長，“東陵弟子來相送，欲行不行各盡觴”?！疤一ㄌ端钋С撸患巴魝愃臀仪椤?。他兒女情深，“嬌女字平陽，折花倚桃旁。折花不見我，淚下如流泉。小兒名伯禽，與姊亦齊肩。雙行桃樹下，撫背誰復(fù)鄰？”他嗜酒見天真”，三杯拂劍舞秋月，忽然高詠涕泗漣”。在朋友面前毫不掩飾內(nèi)心的苦痛與悲愴。狂醉高光的外在姿態(tài)中隱藏一顆充滿人性善良與天真的潔凈心靈。
電閃雷鳴的靈性光芒萬丈。李白一生漂流，境遇坎坷。“才高心不展，道屈善無鄰”。雖奮力抗?fàn)?，但“與君論心執(zhí)君手，榮辱于我何所有？”一個人的力量在強(qiáng)大社會現(xiàn)實(shí)面前從來都是渺小的。若在常人，在抗?fàn)幹兄粫凵硭楣?，雞毛都不會留下。但李白之為李白，高昂的生命激情與天才的詩歌靈性，在與社會的銅墻鐵壁碰撞中釋放出電閃雷鳴般的智慧火花，留下一地瑰寶，結(jié)晶為后人無法逾越的豐碑。
真態(tài)李白，高山仰止，景行行止，那是一座在歷史蒼穹下，我們只能仰望與朝拜的高峰。
檻外人 2022-11-28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