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回獨立連
——讀《那年烽火路》有感
五十年回望軍營 半世紀夢里徜徉
駿馬
前天,讀罷王孝偉戰(zhàn)友的紀實文章《那年烽火路》,心緒難平,直至夜色深沉。萬籟俱寂中,耳畔卻似有一聲嘹亮的哨響,破開歲月塵封——那不是來自窗外,而是從文章的字里行間,從我記憶深處的吳家堡營房奔騰而來,瞬間將我拽回那個星夜出征的寒冬。
我與作者素未謀面,卻同為獨立連戰(zhàn)友,情同手足。雖未曾親歷那次拉練,但文中真摯的文字,已為我鋪開了一條身臨其境的烽火路:那是吳家堡軍營的星夜悄然行動,是黃家窯摸哨演練的緊張刺激;是在西石村聽建校史時的熱淚盈眶,也是馬莊賽場上軍民同樂的融融溫情;耳邊仿佛還震響著烽火村治河造田的沖天號子,更撕扯著最后十五華里急行軍時,“一不怕苦,二不怕死”的嘶吼破空。
這條烽火路,是軍人令行禁止的鐵紀見證,是軍民魚水情深的生動縮影,更串聯(lián)起一代人的家國情懷。而最動人的升華,是在隊伍瀕臨體能極限的那一刻——干部搶扛鋼槍、老兵幫扶新兵的身影,讓這條具體的路,徹底升華為淬煉鋼鐵意志的精神熔爐。
而這座精神熔爐所淬煉出的火光,并非只在書頁間燃燒,它早已熔鑄進我午夜夢回的每一寸軍營時光。人至暮年,回憶的閘門一旦開啟,往事便奔涌而來:驚醒甜夢的清脆哨音,酣暢淋漓的五公里越野,緊張難忘的夜間緊急集合,曾讓我心生畏難卻咬牙攻克的單杠,擒拿格斗時拳拳到肉的對練,還有曾嫌“枯燥”卻刻入筋骨的隊列操練。更有集體的榮光時刻:全連點名時應聲答“到”的雀躍,受到表揚時的竊喜,獨立連英姿登上《解放軍畫報》后全連的沸騰;還有“十八棵青松”籃球隊與馬莊十八中校隊的友誼賽,那藏在輸贏之外的溫情,至今想來仍覺暖心。
還有那些溫暖的底色:班務會上直來直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,比賽場上揮汗取勝的狂喜,打靶滿環(huán)歸來的榮光,逢年過節(jié)會餐的暖心滋味,集會、列隊及飯前那排山倒海的洪亮歌聲,領獎臺上意氣風發(fā)的挺拔身影……馬莊衛(wèi)生室里,衛(wèi)生員李寶清與赤腳醫(yī)生張銀珠的意外重逢,二十五年后再遇的書信之謎,老連長一句“戰(zhàn)士服役期間在駐地附近談情說愛是違紀的”,藏著鐵面下的體恤,更刻著軍營的紀律與溫度。這一切,如一幅浸透青春與熱血的長卷,在心底永不褪色。
比畫卷更清晰的,是那一張張親切的面孔。杜連長炯炯有神的目光,鄭指導員漾著暖意的酒窩,郭排長敦實有力的體魄,雷班長潤物無聲的貼心耳語,還有五湖四海戰(zhàn)友的同甘共苦之情。樁樁件件,歷歷在目;點點滴滴,盡暖心田。
歲月如河,烽火路上的足跡或許已被沖刷模糊,但那條路上淬煉出的忠誠、擔當與戰(zhàn)友間無需言說的溫情,卻如河床底最堅硬的磐石,成為我們一生的精神河床,托舉著我們在后來的人生急流中穩(wěn)步向前。
忽聞哨聲輕響,甜夢依舊縈繞。那哨聲,在文章里,在夢里,更在每一個獨立連人終生的脈搏里。此夢不醒,此情永駐。
期盼王孝偉戰(zhàn)友再續(xù)獨立連往昔,續(xù)寫戰(zhàn)友同心的赤誠篇章!愿那些鐫刻著青春與熱血的故事,在筆墨間代代回響,永不落幕。
作者簡介
駿馬,原名白玉俊,籍貫陜西鄠邑,中共黨員,曾服役、后從警,退休。愛好文學,常用文字記錄歲月里的溫暖故事。